聶力哈哈大笑,商央的態度他很滿意,雖然早已經知道商央既然投身于新衛,必然已經做好了準備。
可新衛也不是一個人的,聶力也需要平衡一下手下的心思。
憑什么一個外來戶還是敵國的叛臣輕易就能獲取高位?
這是不健康的。
即使給商央高位,也不可能給他爵位。
想給他一個差不多的爵位,必然也要作出一番成績吧?試探還是其次,主要商央得有些功勞啊。
勸說敵國國君的事兒,一舉多得。
商央也知道聶力的用心良苦,哪怕里面明知道有試探的成分,也得去。
問心無愧不就好了?
商央慢慢的退出了營帳。。
路上碰上了不少被捉的秦國俘虜,一個個被押解著,看到商央好似看到了救星大聲的呼喊著:“大良造,救救我們啊!”
完全忘了當初要五等分商央之時的事兒了。
對此,商央默然的看著。
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表露出來。
次日一早,嬴雷很意外,以往天光剛剛放亮,新衛就要上來干他們,然后新的一天才會開始。
可今日都已經太陽老高了,都沒有見到新衛一兵一卒前來。
看向旁邊的手下:“今日新衛什么情況?為何沒有進攻?”
手下自然也不知道,嘗試說道:“會不會損失太大,也在舔傷口?”
嬴雷微微搖頭,怎么可能。
“新衛實際的損失并不大,不至于如此。”
這點嬴雷看的十分的清楚,新衛的士卒受傷的多,重傷的也多,唯獨死的絕對要比秦軍少的多。
這都虧了聶力的鎧甲堅韌,其中最狠的是那些藤甲兵,一個個雖然年少,都是十七八的小伙子,但那股子狠勁兒饒是他也有些駭然。
要不是守城,秦軍根本都沒法打!
經過這一戰他也知道了,為何左庶長會那么輕易的被抓,為何三十萬大軍狂轟亂炸函谷關卻被阻攔的不得寸進。
這樣的實力,比魏武卒還猛。
“去查探一下,看看新衛是否有什么陰謀。”
可話音剛落,就見遠處出現一人一馬,那人身穿文士服,儒雅的氣質中帶著絲絲的凌厲,兩股截然不同的氣質造就了一個氣質非凡的中年人形象。
嬴雷隨著一人一馬逐漸的靠近,握著兵器的手青筋暴起,口中咬牙切齒的蹦出來兩個字。
“商央!”
要不是商央兩次東征失利,秦國豈會到現在這個地步?全國能戰之人不過二十萬,打到現在僅僅不到五萬?
國祚都要打沒了啊。
不僅是他,其余的諸將,以及士兵們也發出一陣陣的討論。
“大良造怎么來了?”
“什么大良造,他是叛徒,前些日子就已經被新衛救走了。”
“叛徒?我看是奸細才對,商央主持秦國多年,民怨沸騰,要不是新衛的奸細說不過去。”
實際上,這些只是那普通士兵的認知,這里面只要稍微想想,就能明白的。
商央入秦多年,怎么可能是新衛的奸細,新衛建立才多久啊。
貴族們之所以不給商央辟謠,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,商央侵占了他們的利益,他們自然不會幫助商央的。
一群人嘀嘀咕咕的。
商央也緩慢的來到了咸陽內城城墻下。
看著這座已經破敗不堪,到處都是血跡的內城墻,商央心頭升騰起一股悲哀的情緒。
但想想今天來的目的,商央深吸一口氣,對著城頭拱拱手:“嬴雷將軍,別來無恙!”
嬴雷冷著臉,看著城下那個氣質非凡的商央沉聲問道:“商央,你來干什么?是看秦國的笑話嗎?還是證明你的選擇有多正確?”
這句話蘊含了很多的情緒,也有多種意思。
嬴雷自然知道商央不是奸細,可對于商央居然背叛秦國卻無法釋懷。
此刻更是來到兩軍陣前,這是要干什么?
背叛,是無法接受的。
商央曾經身為大良造,那可是丞相一般的人物,聽到這話,自然理解是什么意思。
嘆口氣:“嬴雷將軍,你我也曾有著交情,何必惡語相向?”
嬴雷不為所動,他是宗室,背叛秦國就是背叛宗室,哪怕曾經是一起的好友,此刻也不可能原諒商央。
“商央,退去吧,看在往日情面,今日不殺你,不然本將軍命人放箭,讓你命喪當場!”
“嬴雷將軍,吾知道你對于我背叛秦國很生氣,但我想問一句,我商央自來秦之后,哪一項政策不是為你嬴氏著想,哪一項不是為你嬴氏沖鋒陷陣?”
“為此,我不惜得罪全國的貴族,可最后我換來了什么?”
說著,自嘲的笑了笑:“真當是我不知道在朝堂之上,各個貴族大喊五等分嗎?可國君如何做的?那時候,有人知道我的心里想什么嗎?”
嬴雷聽著商央的話,自知理虧,他也是政治高手,自然明白商央在控訴什么。
為你嬴氏沖鋒陷陣,居然最后不保我,那我走了又如何?
是你們負的我,并不是我商央負了你們。
他知道不能任由商央說下去了,再說下去,軍心動搖了怎么辦?
黑著臉:“商央需要妖言惑眾,國君對你如何不用多說,那是君,你是臣,你怎知國君沒有管你?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,如果你要是來動搖軍心為新衛打頭陣的,我告訴你,你失敗了,老秦人不會受你的挑撥的!”
現在各為其主,談這些沒有意義!
商央呵呵的笑了。
他早知道如此,跟嬴雷說那些,也不過是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一說罷了。也是試探一下秦國對他的看法。
既然無人相信,那就罷了。
朗聲說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各為其主,聊正事兒吧!”
說著手中拿出一個卷軸。
淡淡的說道:“新衛使者,請求面見秦國君!共商大事!還請將軍通稟!”
禮數很到位,哪怕此刻秦國已經危在旦夕,但秦國君那也是列國的大貴族,是得到周天子承認的!
當然,他不承認也不行。
畢竟,周也只是擁有一小片地盤罷了,當個吉祥物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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