聚合小說網 > 銀狐 > 第七十七章 關于流言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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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尉遲文晚上從東宮出來的時候,本來只想小酌一杯,就聽到旁邊桌子的人在說——

    “于若菊那個女人,長得還算標志,但這心思,不可小覷吶,故作清高寫首針對牛平安的詞好像自己出淤泥而不染,實際上了?就是想借著牛平安揚名罷了,你信不信,過不了幾天,她就又有新詞會出來。”

    尉遲文當即冷笑:“從現在開始,你再說一句話試試我會不會讓人把你的嘴給縫起來。”

    他頓了頓,眉心緊鎖片刻,又乍然舒展,似下定決定般,直接讓姜武過來。

    尉遲文很討厭引火燒身這種事情,但有些時候,也不得不這樣做。

    第二天,東京城就又出現了一條流言,尉遲大人認為牛平安不是個東西,像他這種拋棄過別人的人,根本不配和他人講感情。

    這個流言一出來,熱衷于討論這件事的人更多了,畢竟尉遲文的身份地位擺在這里。

    鐵喜都親自出面,讓尉遲文別瞎摻和,官家倒是對此很有興趣,覺得尉遲文是個不錯的小子。

    官家討厭柳三變,如今模仿柳三變成名的牛平安,自然也是他厭惡的對象。

    一些人在私下討論,于若菊這個女人,估計早就是尉遲文的人了,否則尉遲文何必這樣維護一個戲子。

    這下很多人就明白了,為什么于若菊會毫不客氣的和牛平安劃清關系,原來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。

    這個觀點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。

    甚至連一個官員都冷笑的用這句話嘲笑尉遲文不知輕重,尉遲文冷笑的回應:我說什么和你有什么關系?我看好她,是她優秀,你算什么?老子連個正眼都懶得看你。

    也有替尉遲文開脫:于若菊是盛源酒樓出來的,盛源酒樓是哈密的財產,尉遲文自然要向著于若菊說話。

    但很快這個流言就被打破了:牛平安也是盛源酒樓的人。

    尉遲文毫不客氣的回應了這個問題:牛平安也配和哈密聯系在一起?

    一連串的反應,鐵喜到底還是有些坐不住了。

    約莫半個小時,正在屋子里撒氣的尉遲文,就被鐵喜叫到了東宮。

    鐵喜郁悶的厲害:“至于嗎?你之前不是說咱們要低調行事嗎?”

    尉遲文怒火中燒,毫不客氣的回答:“風花雪月不算低調?把于若菊換成趙姝怎么樣?”

    “趙姝又不會寫詞。”

    “沒事,我可以教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鐵喜無可奈何:“那這件事你準備怎么解決?”

    “簡單的很,”年輕男人長吸一口氣,口氣不容置喙:“從現在起,我不準備再讓她這么隨意了,我得看著她。”

    當天夜里,于若菊平躺在床上,心無旁騖地看著書。

    能聽到門外偶爾有低低的聊天聲,都和她有關系。

    于若菊均未搭理。

    阿茶反坐在凳子上,聽著大門外的聲音,問:“于若菊,你不去說點什么嗎?”

    于若菊翻了一頁:“不去。”

    阿茶從小就在盛源酒樓長大,在琵琶方面很有天賦,也是岳玲奇看好的苗子之一。

    女孩垂眸想了想自己今天在外面聽到的流言蜚語,后背發寒:“那些人說的話也太臟了,我都受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能有多臟?”于若菊斜去一眼。

    阿茶不好意思念:“反正就是特別臟,我當時沒忍住反駁了一句,結果那些人都說……算了,不提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過,”阿茶還是好奇:“那天你怎么做到一點都不緊張還能當場做首詞的啊?”

    “兔子急了咬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不是兔子。”

    “狗急跳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阿茶無語的點點頭:“被你這么一弄,那你以后還寫不寫詞了?”

    “寫。”于若菊視線落回書頁里:“為什么不寫?”

    “牛平安給你寫的就不要啦?”

    “對。”

    “哇,你真的太厲害了。”

    女人天性就是喜歡探索,阿茶喝了口水,繼續聽外面那些人如何小聲的議論于若菊。

    但阿茶很快發現,烏煙瘴氣的各種流言有一股小小的,不一樣的東西。

    那個人非常堅定的維護于若菊,態度很是鮮明敞亮。

    并且成功幫她轉移了起碼大半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阿茶覺得他名字很熟悉。

    等她想起來的時候,腦中第一個浮現的畫面,就是就是那天中午……

    阿茶望向床上的女人:“若菊,那天來我們這找你的那個尉遲大人,就是太子東宮的尉遲文吧?”

    輕擱在書本上的指尖一頓,于若菊回: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我真的特別好奇”阿茶把下巴放到桌子上:“你和他什么關系啊?也是同鄉?反正肯定不一般吧。”

    于若菊沒接話。

    “他這個人太有意思了,”阿茶想起今天聽到的那些傳聞,一字一頓的念出來:

    “怎么,許你們喜歡一個廢物,不許我喜歡美女?”

    “不錯,我今日就是仗勢欺人又如何?你再多嘴一句,我今日就把你的腿打斷,無非賠你一些銀錢又如何?”

    “又如何?我是我,太子是太子,我有什么問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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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問題,盡管讓太子處理我,但你有這個本事嗎?”

    “嗯?沒錯,我就是討厭牛平安,官家也不喜歡他,怎么不敢說官家,只敢在這里跟我叫喚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阿茶自己說著說著都給逗笑了:“哈哈哈他好有趣啊,這些話聽著也太爽了。”

    于若菊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女人想繼續看書,兩耳不聞窗外事。但,自打知道尉遲文在外面沒頭沒腦地給她出頭和爭辯后,她就格外心煩氣躁,一個字都閱不進去。

    怎么會有這種……絲毫不考慮自己身份的高官呢?

    思前想后,于若菊坐起身,下床,披上衣服就離開屋子。

    停在空無一人的小院子里,于若菊喊來了這段時間一直給尉遲文當傳話筒的小廝。

    小廝聽到于若菊的話,臉上都笑開花了,能想象到,尉遲文聽到這個消息,會多高興,到時候賞賜也不會少。

    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時間,面墻而立的于若菊回頭,見到了站在院子盡頭的男人。

    他頓在原處,將走未走,在微微喘息。昏暗燭光下,男人的身上像是繞了一層光。

    他一直注視著她,漆黑的眼睛里,和以前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樣,沒有半點改變。

    于若菊垂下手,突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。

    兩人一上一下,在這個角度,對望半晌。

    男人臉龐上,漸漸露出了情不自禁的驚喜笑容。

    他不再原地停留,快步沖她走上來,不等于若菊說一個字,就把她一把擁進了懷里。

    尉遲文抱得非常緊,緊到讓于若菊甚至感到有些窒息。

    于若菊能感覺到他的下巴蹭著自己額角,她也能感受到男人的那些這些天積攢下來,微微刺痛。

    于若菊試圖移開臉,與他拉開幾厘米距離。

    “于若菊,”尉遲文審視她少傾,本來抓著她背部的一只手,忽然松了些,將額頭到她后頸:“你是不是猜到我會來啊?”

    他問著,突然將手移到她的頭頂。

    隔著衣料,尉遲文再一次把她摁回自己胸前,十分親密,不容拒絕。

    “現在全東京都知道你寫的那首詞了,”耳邊全是男人調笑的語氣,溫熱的氣息:“如果走在外面,十個人里估計八個人能把你認出來。”

    “喂。”

    抱太久了,于若菊試圖掙開,不料尉遲文還是緊緊扣著,語氣挾裹著經年不變的調笑:

    “有沒有覺得我力氣大了?這段時間我去軍中練了幾天武。”

    語氣十分自豪。

    “一方面是為了……算了,不說這個了,主要就是為了能把你抱起來,”說著說著,自己先在那咬牙切齒:“免得有人說我沒力氣,連個女人都抱不住多長時間。”

    于若菊偏了偏眼,抿唇遏制住那些要沖出來的笑意,故意冷聲問:“你要抱多久?你以為在這里就沒人看得到?這院子住的不止我一個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有其他人,”尉遲文立即放開他,揚眼沖角落對角落偷看兩人的人揮了兩下手,再回首,他一臉鄭重其事:

    “行了,別擔心,已經處理好了。”

    繼續把女人摟回來,繼續抱,怎么抱都抱不膩。

    于若菊:“……”

    這個男人實在是沒完沒了,于若菊從他懷里掙脫出來:“抱完了,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再等會兒。”尉遲文瞄了眼天色:“反正現在全東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。”

    于若菊:“我們這算是和好了?”

    “沒有,所以我們這算是私下行動,”尉遲文頷首:“等什么時候有了名分,才叫和好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面對他的話,于若菊無言以對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怕那首詞還氣不走牛平安,”尉遲文—臉躍躍欲試:“我來出手,放心,絕對用合情合理的方式,讓他徹底消失在東京城。”

    于若菊瞥他眼:“你確定你的合情合理,是我知道的合情合理嗎。”

    “結果一樣就行了。”男人還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嘆氣:“他的過程不重要,我們的過程才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就知道,尉遲文這個人把皮剝開,骨頭里面都是吃人的。

    她無言以對。

    于若菊不再看他。

    尉遲文勾起嘴角,突然輕呵呵笑出聲,然后深吸兩口氣,強令自己正色。

    “笑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沒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說。”

    “我高興不行?”

    于若菊轉過身: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這么早回去,我肯定會被那些畜生嘲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討打?”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
    尉遲文立刻傾了上身,把側臉送到她眼前:“來,用力。”

    于若菊站在那,面無表情,她本就不是真的想動手。

    “不打了啊?”男人猛回過頭,他的臉,忽地近在咫尺,漆黑的瞳子映出她的身影。

    沒有任何來由的,于若菊心跳漏拍,剛要戒備地后退兩步。尉遲文已經極快湊上前去,在她唇上親了下,—掠而過,然后直起身,挑唇看她,表情滿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