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緊張，是你在醫院的女兒報警，小姑娘說兩天沒見到你，非常的擔心，所以讓我們來看看，你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？”
蔣達似乎冷靜了下來，笑著點頭道：“原來如此，是我最近找了新工作，想通過試用期留下來，最近都在加班，一時間忙忘了。”
說著蔣達重新，打開家里的門道：“兩位警官跑了半天，也辛苦了，進來喝杯水，歇歇腳吧。”
章強擺擺手：“喝水就不用了，我們確實還需要了解些情況，不會耽誤你太多事情。”
“那行，那里面請。”蔣達拿出鑰匙打開門，連鑰匙都來不及拔，熱情地邀請他們進去。
然而等章強與同事進去后，蔣達則迅速轉身，沖出了家門，反手將大門反鎖。
章強反應過來后，蔣達已經將門反鎖，并未將鑰匙拔出。
看來剛才蔣達的緊張，是“真”緊張。
“老章，你有沒有覺得，這個蔣達的身上有一股味道？”
同事這么一提醒，章強仔細回憶道：“硫磺的味道？”
“不管是不是，還是上報吧。就沖這心虛的模樣，他要干的事情，肯定見不得光，別到時候釀成，不可挽回的局面。”
說著一人打電話，將目前情況簡單匯報，另一個人則，在屋子里探查，說不定會有其他收獲。
“老章快來。”
掛斷電話后，章強來到書房。
幾十平方的小書房，雜亂無章，地上、桌子上堆滿了各種書籍與紙上，上面寫著讓人看不懂的公式與數據。
而東邊墻邊有一塊黑板，上面是幾張室內平面圖。是海市最大的綜合商場。
上面雖然沒有明寫些什么，但章強直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，立即電話匯報。
~
豐慶路，悅府商場。
五月的天，陽光明媚，透過薄薄的云層，炙烤著大地。
萬景勝擦了把臉上的汗，抱怨道：“這鬼天氣，才剛進入五月，就這么熱，真到了夏天，還不得了。”
許嬌嬌接過萬景勝，遞來的甜筒，贊同地點點頭。
宮田不以為意道：“每年不都這樣。”
萬景勝咬了口右手抹茶甜筒，又咬了左手上香草味甜筒，不滿地反駁：“明明比上一年熱多了，不過，今年多虧了許財神，我們才能在三十歲之前，體驗一把億萬富翁的感覺，過把雪糕自由的癮。還別說這貴的雪糕，吃著就是比便宜好吃。”
宮田：“你吃的是雪糕嗎？”
萬景勝表情疑惑，看看手里在高溫下，逐漸融化的雪糕：“這不是雪糕是什么？”
宮田一本正經道：“是金錢。”
許嬌嬌噗嗤笑出了聲，沖宮田表示贊同地點頭：“精辟。”
沒想到宮田看著嚴肅可靠，開起玩笑來，是這個樣子的。
這雪糕還真的是越來越吃不起了，想當初她撿破爛，偶爾還能花五毛，買一根冰棒解解饞。現在別說買五毛一根的冰棒了，現在一個雪糕都是五塊錢打底，一個看不準，一個雪糕都能頂一頓飯錢。
萬景勝不滿地瞪了宮田一眼：“你看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，皮膚也松弛了。還長了這么一張嘴，你都不擔心沒有小姑娘看上你，最后孤獨終老嗎？”
宮田并未急著反駁，而是看向許嬌嬌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：“許小姐，如果全天下男人死絕了，只剩下我，您會看上我嗎？”
“哎，你怎么這么會問，這還有得選嗎？”
有沒有，當然是選擇的人說了算。
既然有人誠心誠意地發問了，許嬌嬌便好好打量起宮田，宮田配合地站直了身體，任由許嬌嬌打量。
和陸涇那樣的鐵血硬漢相比，宮田從外貌看，自然是有些文弱，從嘴皮子上，就看得出學生時代，肯定是個學霸。
不過她許嬌嬌比較庸俗，看帥哥，只看臉和身材，畢竟沒人一大早上醒來，想面對一個豬頭三。除了那種真正喜歡彼此靈魂的人，那樣的人，大多數人終其一生的都不會遇見。
既然遇不到，自然要挑自己看得過眼的。
雖然宮田沒有陸涇長得那樣驚為天人，但也是眉清目秀的大帥哥，看著瘦弱，許嬌嬌卻知道，他和陸涇一樣，都是穿衣顯瘦，脫衣有肉的。
就算宮田襯衣下，穿著棉質背心，許嬌嬌也能看到隆起的肌肉。
看著許嬌嬌的樣子，萬景勝表情屑屑的，他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了。
“許財神，擦擦口水。”
許嬌嬌淡定地，擦了擦不存在口水，慢條斯理地收回目光。
宮田不自然地收攏手臂，雙手環胸，如果身上穿的有外套，宮田收攏的就不是手臂了。
“這有什么，食色性也，你們也可以看我啊。”說著許嬌嬌還擺了一個poss。
許嬌嬌不介意別人用什么目光看她，世界有參差，人當然也有，他們直接用不好目光看你，總比掩藏起來，等到知道的時候，防都防不住。
正所謂有，咬人的狗不叫。
那些露骨，惡心人的視線，也算是一種警醒，警醒你遠離這種人。
當然還是希望，別人都會用欣賞的目光，看待自己。
“咳，咱...別比了，你贏了。”
當初去買彩票，是為了抽獎，解決溫飽，現在衣食住行，甚至還有專人保護，也不用愁了。
許嬌嬌打算留下一筆錢，存到銀行，等退休之后，找個喜歡的地方，買一棟房子養老。
就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，一切要等他的上司，去和領導人商量，才會有結果。
不過在此之前，許嬌嬌打算先去商場逛逛。
長這么大，除了在劇組，有商場的戲份，許嬌嬌從來沒進過，那是有錢人才去的地方，她的錢，也只夠逛逛地攤。
其實地攤的衣服也不差，許嬌嬌也能穿好幾年，而且現在的流行，就是“破”衣服。只要衣服是干凈整潔，不是重要部位破洞，起毛邊也不會有人嘲笑她衣服破了。
找那么多理由，其實就是沒錢。現在有錢了，許嬌嬌不說買什么名牌行貨，也該添幾件像樣的衣服。
自從煙井事件之后，孟琪自顧不暇，解約后公司也不敢再給她添堵，網絡上風平浪靜，沒有黑通稿，追著許嬌嬌罵的人，也少了一多半。
不過我的直播間還是小有熱度，去這種人多的地方，許嬌嬌還是要小心，該女明星的出街必備，一樣也不少。
一樓都是各大奢侈品專柜，以前許嬌嬌買不起，現在作為公職人員，她還是很自覺地遠離。
李靈雁他們，雖然也不缺什么，碰到有需要的也不會不買，但這些奢侈品還是算。
幾人默契打算上樓，當目光看到一個人的背影，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。
“我就要這件衣服，這可是我偶像代言的品牌，身為長老級護琪手，我必須要做好榜樣，別人都買了，就我沒有，還以為我不愛我偶像，以為我是對家的黑子，我多沒面子啊。”
被許嬌嬌凝望著的中年女子，眉頭緊蹙，苦口婆心地勸誡：“你看看這衣服，上面全是破洞，都漏風了，還買兩萬塊。你之前看中了什么克的外套，咱們現在就去看看，媽買給你。”
看到中年女人的臉，許嬌嬌有一瞬間的恍然。
歲月果然是一把無情的刻刀，如果不是刻入骨髓的聲音，這聲音和樣貌，險些對不上臉。
上次見那人，是什么時候呢？
那天的天氣，似乎和今天一樣，淅淅瀝瀝的小雨十分悅耳。許嬌嬌不討厭雨天，雖然雨天代表著，不能出去賺錢，卻是難得休息時間，她肉體凡胎，也是會累的。
那時每年交學費，兩人都互相推拒，讓她找對方要錢，許嬌嬌就明白，他們都不想出錢讓她上學。為了能上學，那個時候她就開始撿破爛還錢。
兩人為此嫌棄了她好一段時間，但看她能賺錢，更加理所當然地不給她錢。甚至家里沒現錢，還會那她的去填補。
有一次，臨到交學費，父親將錢都拿走了，那是許嬌嬌利用周末空閑，小半年攢出來的。急得她大哭大叫，鄰居被吵得不耐煩了，父親才將錢還回來，還罵她的錢就是他，女兒就應該孝敬父親。
失手推了她一把，額角留下了疤痕，現在那道疤，自從高燒之后，也消失不見了。
也就是那天，兩人領了離婚證，她拿著幾個行李箱，頭也不回地走進雨幕里。
那個時候她多大了，好像才十歲。
如今十五年過去，許嬌嬌一眼便認出了對方。她是不是該慶幸，自己記憶力超群，十五年不見，還能聽到聲音，就認出對方。
十五年的歲月，記憶中的人老了許多，臉上的皺紋也多了起來，隱隱地還能看到幾個白發。
“我現在不想要，我要和偶像一模一樣的衣服。你給我買，要不然我就絕食，也不去上學。”
少年任性而叛逆的話，引得路人紛紛側目，向他投來好奇又譴責的目光，也有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，將這一幕拍下來發到網上。
面對兒子的無理要求，耿芹并未生氣，相反更加柔聲地勸慰：“咱們去樓上買，今天給你買十件都可以，但這太貴了，都頂你爸一個月的工資了。”
“我不管，我就要這件衣服。”
青春期兒子不知道怎么的，迷上了追星。
追星也還好，總比跟著別人抽煙喝酒燙頭，沒事打架斗毆去網吧。
但對于娛樂圈里，那些搔首弄姿的明星，她是看不上。但兒子喜歡，她總不能強硬阻止，和兒子生了嫌隙。
“這是女孩子穿的衣服，你一個大男人也穿不上啊！”
應文樂立刻反駁：“這是男女同款，有男生的尺碼。媽你就給我買吧。我偶像因為那個許嬌嬌，諸事不順。這次代言，我們護衛隊才集資，買各種代言，不讓這次風波影響到我偶像。”
什么集資，代言什么，耿芹一知半解，但她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，愣在了當場。
回過神，耿芹連忙詢問兒子：“那個許嬌嬌，長什么樣子？”
站在一側的許嬌嬌，忍不住望向耿芹，期待從對方看到那個許嬌嬌是她后，臉上會露出怎樣的神情，悔恨？憤怒？還是厭惡？
應文樂拿出手機，調出手機里面的黑照，看到照片中的許嬌嬌，正是她想的那個人。
耿芹恍然一瞬后，厭惡地警告自家兒子：“你追星我不反對，但你不能喜歡這個人，要不然別想我認你這個兒子。”
應文樂沒想到耿芹會說出這樣的話，愣了一瞬后，臉上的神情和耿芹一樣，不屑地撇嘴：“她一個整容、拉踩同行，私生活混亂，還喜歡插足的劣跡藝人，我眼瞎才會看上。”
耿芹一臉果然如此：“總之你離她遠遠的。”
“我肯定離遠遠，媽，你趕緊給我買這件衣服。”
耿芹點了點應文樂的腦袋：“行行，真是敗給你了，給你買別和你爸說。”
見許嬌嬌停下腳步，萬景勝抬手在許嬌嬌眼前晃了晃：“許財神，許嬌嬌？愣著干什么？要上步梯了，注意點。”
宮田沖他使了個眼神，關切的望著許嬌嬌：“你沒事吧，要是不舒服，咱們可以下次再來。”
在場的人，除了看資料不認真的萬景勝，剩下的人，都認出了剛才那個中年婦女是誰。
看著離開的母子二人，許嬌嬌斂下臉上落寞。隨后笑著大步走上電梯：“什么不舒服，我現在好的很，精力充肺，倒是你們，我可能會買不少，要給我當苦力哦，中午青年們吃大餐。”
這是她早就知道的答案，有什么好傷心的。十五年過去了，她已經長大，不再是個需要父母的孩子。
這個世界沒了誰，時間都不會停止，地球還是照樣轉。
沒什么大不了。
一直沉默的李靈雁，率先跟了上去：“如果你能買夠兩百斤的衣服，當我沒說。”
萬景勝不甘示弱道：“兩百斤就不行了，你這訓練還不夠啊！”
李靈雁：“比比。”
許嬌嬌：......。
大可不必。
她有錢也不會買那么多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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