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了王家溝的位置后,陸袁前去派出所借人。
趙素梅有些擔憂的看向傅曉,對她比劃道:“王家溝很難走...”
傅曉點頭,“我知道,”
但不管多難走,總要去一趟。
派出所的同志來了之后,帶走了王大牛,趙素梅也非要跟著去,傅曉無奈,只好讓干事多照顧一下。
“放心吧,派出所那邊有休息室,可以讓她暫住那里,”
陸袁走向她,“你還是覺得王大牛非得處置?”
傅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,“你的意思是放過他?”
“小小,買賣同罪,很難的.....”
她有些執拗的堅持道:“反正不能什么都不做,他們做錯了事,就該受到懲罰,”
現在的法律條文雖然還不完善,可買人這件事,一直都是不支持的。
她記得各個縣市貼的都有標語。
商量好明日去王家溝的事宜,已是傍晚。
“小小,只帶十個公安....夠嗎?”陸袁依舊有些擔憂,窮山惡水出刁民,他曾去過偏僻的山溝里辦案子,那些村民根本不講理。
甚至有些民風彪悍的地區,直接無視木倉拎著農具就跟他們動手。
他身上有些傷,就是因為小看了這些村民才傷的。
那是第一次辦案沒經驗,覺得老鄉們都是淳樸的性格,獨自一人就去了。
差點沒掛在一個老頭的鋤頭下。
從那次起,前輩們的經驗他都銘記在心。
傅曉想了想,“你不是說市派出所只能派出十個人嗎?”
“你可以去軍區調人啊,”陸袁笑著看向她,“我去可能需要審批,但是你的工作證不用啊,我估計一個電話就能招來一個連的隊伍,”
不管是穆家獨女的身份,還是傅曉本身的職務,都有不少的特權。
“什么事需要一個連的人?”
傅曉循著聲音看向門口,是葉北淵等人回來了。
她站起身,“北淵哥....”
葉北淵直接走到椅子上坐下,看著兩人,眼神含著詢問。
傅曉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傅昱,又把視線移到他身上,“找到了那個寫舉報信的女老師,”
旁邊的陳景初義憤填膺的開口補充:“哥,你是不知道她現在有多慘,我都看不下去,那群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,”
葉北淵看向傅曉,“說清楚點,”
傅曉語氣沉重:“王秋嬋曾說過,她們這些不聽話的人都處理了,我現在才知道是怎么處理的,舌頭割了,耳朵也被灌過東西,就連手筋都被挑了...被賣到了山溝里,.”
葉北淵幾人聽她這么說,一時間都有些沉默。
一片沉默中,陸淵輕聲開口:“買她的這家人,還算有點良心,生下的孩子病了,舍得給他看病,聽縣里的醫生說市里能看好,這才來了這邊,被我們遇到了,”
“嘖...”傅曉撇嘴,悶著聲音道:“還不是因為是個男孩,”
她抬眸繼續說道:“聽趙素梅說,其他幾個女孩也都是通過那個王叔賣出去的,她也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村子,”
“她平時在村子雖然行動沒有受限,但只要出門村里就會有各種異樣的眼神,所以她沒怎么出過門,”
傅昱沒忍住問了一句:“她沒試過逃跑嗎?”
行動不受限,那應該是可以跑出去的吧。
傅曉無奈苦笑:“她沒有想過跑...”
雖然她當時比劃的斷斷續續,但傅曉想起她對那個王叔的恐懼程度,應該是太害怕了吧。
在王大牛家,她感覺比在王叔那里好太多了,所以才沒想過跑?
或者,是知道自己跑不出去?
“你們找了多少人跟著一起去?”
陸袁開口道:“市派出所只能給十個人,說是這段時間市里有重要活動....”
葉北淵頷首,他當然知道,這活動他可是參加的。
“景初,你去軍區叫幾個人,”
“北淵哥,十個人足夠了,不用帶那么多人,”傅曉出聲攔下陳景初,向葉北淵投過去詢問的目光:“哥,這事該怎么處理啊,”
她的想法都表現在臉上,葉北淵自然看的出來,他說道:“你放心,一定著重處理。”
“那些買人的村民呢?”
“自然也是要處罰教育的,”
“只是這樣?”傅曉有些不滿意。
“時安,”葉北淵有些為難的看著她,“買賣同罪幾乎不可能,”
他站起身,長嘆一口氣,“你知道每年抓到的人販子有多少嗎?買賣人口這件事,在一些偏僻的農村,是很正常的事情,哪怕縣里再怎么貼標語宣傳,依舊改變不了他們根深蒂固的思想,”
還有的人,賣自己的親女兒。
在這些人心里,女兒是他們養大的,就是賣了也是自家的事。
扯什么法律規矩。
一個孝字壓下來,誰都不能反抗。
“把這些人全都處置了?幾乎不可能...”
傅曉垂下頭,“又是因為法不責眾嗎,”
葉北淵無奈:“這不一樣,”
“但我們也不是什么都不做,他們這些人,也有自己在乎的東西,這個村能有這樣的現象,必定是縣級干部和村長不作為,我們處理,換有正義的人上,”
他走過來拍了拍傅曉的頭,“只要我們努力,總有一天,會徹底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,”
“嗯,”她悶聲點頭。
“景初,你去吧。”
葉北淵還是讓陳景初去聯系了軍區那邊的人,安全還是最重要的。
天色漸晚,他出聲讓幾人回房休息。
傅昱看向他,笑著說:“我明天跟著他們去王家溝吧,市里這邊宇墨一個人應該可以,”
葉北淵看著他,挑眉問:“你確定?你該知道明天那樣的日子跟在我身邊代表著什么,而且,我已經找了軍區的人,那他們的安全就可以保證,你跟去?能做什么...”
傅昱淡笑著點頭:“我就這一個妹妹,不跟著實在是不放心,”
葉北淵什么也沒說,回了房間。
但傅昱知道,他這是不反對的意思。
回到房間后,葉北淵雙眸幽幽自語道:“深諳世故卻不世故,倒是個沒什么功利心的人....”
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,隨后從旁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。
傅曉拉著傅昱來到自己房間,壓低了聲音吼他:“你沒事吧大哥,我們不是都商量好了嗎?不能因為我耽誤你的事,我的身手你還不放心?”
她可是聽陳景初說了,葉北淵明天要參加的那個活動,不少的政府高層都會參加,這是露臉的好機會啊。
傅昱好笑的摸了一把她的頭發,“你不懂....”
“過猶不及!”
她拍了一下他的手,翻了個白眼,“我怎么不懂,說再多,還是因為不放心我,”
他輕笑:“早點睡,明天還要早起,”
看著他走出房間,還給她把門帶上,傅曉無奈嘆了口氣。
沒關系,反正她會幫大哥的。
次日晨,天還沒亮派出所的同志就敲響了院門。
跟著一起來的還有軍區的幾名軍人。
看著一臉恭敬站在葉北淵面前的眾人,正在刷牙的傅曉搗了搗陸袁的胳膊,“這是?”
“不知道,但肯定是知道北淵哥身份的,”
“你這不廢話嗎....”
陸袁洗了把臉,笑著開口:“快點,我們要早點出發,”
“我也好了,”傅曉吐掉嘴里的沫子,緊跟在他身后走過去。
看著一輛軍卡,還有兩輛軍車出發上路,陳景初撇撇嘴:“小小為什么不讓我跟著....”
“你去礙事,”翟宇墨毫不客氣的說出傅曉的打算,“你一點身手都沒有,去了若真有個什么危險情況,還得分人保護你,”
陳景初梗著脖子道:“翟宇墨,你別忘了,你也是個弱雞,”
翟宇墨從善如流的點頭,“嗯,所以我才不去啊,”
他回頭,看到一名軍人從葉北淵的房間走出來,他拍了一下陳景初的肩膀:“別開玩笑了,去洗漱,我們跟著北淵哥去市里,”
“我不去,我去了也沒事做,你去吧,我去派出所看看趙素梅,”
從房間里走出來的葉北淵聽到這話,點了下頭,“可以,你問一下她,需不需要通知她的家人,”
陳景初撓撓頭,“哥,還是別了吧,在東北那邊的時候我聽小小說過,查到她的父母年紀都挺大了,身體也不好,我怕他們受不住,”
葉北淵愣了一下,但還是說:“還是問問吧,我記得她還有個哥哥,”
“哦,對,”陳景初也反應過來了,可以通知她哥哥。
傅曉這邊,她看向一個本地的公安,“王家溝離這里遠嗎?”
“遠,那里很偏,一路不停,我估計都要到下午才能到了吧,”
她點頭,“那就不停,一刻也耽誤不得,”她怕出意外。
這個該死的“王叔”一定不能跑了。
傅昱問他:“縣派出所那邊的人....不管事嗎?”
公安同志有些猶豫的開口:“話不能這么說,我們這邊山太多了,縣里的干部,有不少根本不知道這個村在山的那個位置,村里沒人報案,派出所的人....”
是不會天天去村里查看的。
陸袁淡淡勾唇:“是這樣的,我這次查得這個案子,縣里的人甚至不知道這個村里到底有多少人,”
“村里有的人,甚至一輩子都沒下過山,”
他嘆息道:“我們還要在縣里找個人帶路,要不然我還怕找不到王家溝的位置,”
公安同志開口道:“欸,可以叫那個王大牛帶路啊,”
傅曉搖頭,“我信不過他,”
他能為了父親把錯都扛到自己身上,她不信他有帶著他們去村子抓他父的大義。
王大牛這個人,有點良心,但不多。
傅曉不可能到了關鍵時刻因為這么一個小人物,再出絲毫差錯。
一路未停,一直走到王家溝所在的縣里。
傅曉來到后面的軍卡上,看向王大牛,問:“那個王叔,是在村里,還是縣里?”
王大牛垂著頭不說話,她語氣加重了幾分:“都到了這個時候,沒必要隱瞞了吧,”
他囁嚅著開口:“在村里,一般他做過一次....生意,就會歇很久,而且最近他....他剛娶了一房媳婦,”
確定了他沒說謊,傅曉轉身離開回到前面車上。
“在村里,”
陸袁點頭,“那我去派出所找一個當地人帶路,”
“嗯,”
等了一會兒,回來時身后跟著一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人。
那人嘴里叼著根草,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。
衣服也穿的很不規矩,坐上來后,沖傅曉吹了個口哨。
雖然行動間輕佻,但他眼中沒有那些世俗欲望,她也就沒跟他計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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