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曉轉過頭,就看到,沈行舟正在看她。
他站在臺階上,身姿筆直,姿態冷傲,臉上,是清肅淡漠的表情。
旁邊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,誠惶誠恐的站在他面前。
他抬腳走下來,來到傅曉身后,微微俯身,雙臂張開,把她圈在桌前。
高大的身軀從背后覆蓋而來,帶著強大的氣場和壓迫感。
傅曉偏頭看向他的手,只是按在桌子上,并沒有觸碰到她,可她不喜歡這種壓迫感,微微蹙眉。
眼神示意他起開。
可他好像沒看到她的眼神一樣,看向前臺的女人,凜冽的眉宇,稍微聚攏,語氣涼涼:“你算個什么東西,敢這么跟她說話....”
莉莉看到來人,已經開始害怕了,顫著聲音道:“安....安少,”
這人她是認識的,這段時間在賭場那幾乎是每天都是一擲千金,更是安家最受寵的孫子。
同樣也是她的目標之一。
可叔叔說了,這人不是她能妄想的。
沒見就連二樓的陸經理在他面前都畢恭畢敬的嗎。
冷峻清冽的男人,圈著容貌絕美的女孩,眸子微垂下來。
他看著她,輕輕的問:“要做什么?”
傅曉皺眉,“換籌碼。”
“還有嗎?”
他的頭順勢又往下垂了垂,溫熱的呼吸就在她耳邊,她徹底忍不了了,沉眸不虞,手里的銀針已經露出寒芒。
就在這時,沈行舟竟站直了身子,偏頭看向一旁的陸經理,深邃的眸子里,是墨一般的陰鷙。
嘴唇輕啟:“希望陸經理好好管教手下人,”
陸經理連頭也不敢抬,都快埋到胸前了。
他淺彎著腰,卑躬屈膝著。
“您放心,”
沈行舟側頭,幽深的眼神看向莉莉,不帶任何情緒,卻令她不寒而栗。
莉莉現在滿是駭然,嘴唇因害怕泛白,雙手微微顫抖,眼中透露出無法遏制的恐懼情緒。
她不知道因為此事,她的下場是什么。
傅曉側行一步避開沈行舟。
他勾起笑意,抬手示意她上樓,走至樓梯口,下意識的想伸手。
“咳咳!”
手剛挨過去,一道帶著警告意味的咳嗽聲驟然響起。
沈行舟轉眸,就看到,連弈正瞇著眼,一臉冷漠,眉頭緊皺瞪著他。
他笑著頷首:“弈叔,”
“您請...”
連弈冷笑著拉起傅曉的手腕,上了二樓。
二樓大廳明顯比一樓高雅不少。
周圍還有不少的雅座,兩排能容納兩人坐的沙發對應著,面前就是賭桌。
并不是有足夠的籌碼才能上二樓,而是二樓玩的更大罷了。
所以一般上來的人,都是一些有家底的。
沈行舟帶著兩人來到最角落的雅座前就坐。
坐在兩人對面,見傅曉四處張望,他小聲道:“穆叔和九叔本來是在這邊來著,不過剛剛被請到了三樓,”
傅曉點頭,淡聲道:“多謝,”
他沖不遠處的一人揮手,“我給你拿了點籌碼,應該夠你玩了,”
有人上前把一個箱子放在他面前,但沒走,湊到他身邊耳語幾句。
沈行舟瞇了瞇眼,偏頭看他,問:“確定是她嗎?”
“確定,”
他扭頭看向傅曉,笑著說:“你先玩著?我先走一步,”
傅曉微微頜首。
沈行舟站起身,把西裝扣子系好。
沖著連弈點了點頭,轉身離開。
待他走后,連弈打開箱子,看到里面一摞籌碼,嘀咕著:“改天弈叔會把錢還給他的,咱不占他便宜,”
“小小我給你說,他這種經常來賭場的人,要離得遠點,這可都是賭鬼,”
傅曉淡淡一笑:“弈叔,我知道,”
她拿過一個籌碼,在手指間把玩,同時精神力全部散發出去,終于在三樓的一個房間感受到了穆連慎的氣息。
另一邊的沈行舟走到二樓一處隱蔽的休息區坐下。
他把身體靠在沙發的靠背上,手里拿著一根煙點燃,吸了一口。
煙霧彌漫間,他微微偏頭看向傅曉所在的方向。
在這里,透過旁邊的鏡子,可以隱約看到她的影子。
頭也沒抬的問身邊的手下:“人在哪呢?”
手下只道:“在一個包間,我們的人在盯著了,錯不了,就是她,”
沈行舟沒說話,瞇眼抽著煙。
手下猶豫了一下又接著開口:“老大,現在不抓人嗎?”
“這家伙逮到一次可不容易,要是被跑了....”
話說到一半,見他冰冷的視線轉向了自己,頓時閉嘴,不敢再多話。
“晚上再說,”
“她若跑了?”沈行舟將臉上的金絲邊框眼鏡取下來,折疊一下,放在桌上,捏了捏鼻梁,閉著眼睛道:“那就是你們辦事不利,”
手下徹底閉上了嘴。
半晌后,還是有些不放心,開口請示道:“老大,那我也去盯著?”
沈行舟擺了擺手。
又等了一會兒,又一人來到他身邊,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,看著他道:“隊長....”
剛一開口,沈行舟涼涼的晲了他一眼。
來人表情微頓,壓低了聲音接著道:“我們任務已經結束了,什么時候回去啊,”
沈行舟輕笑:“又催了?”
通訊兵一臉生無可戀,“對啊,”
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沈行舟重新拿回自己的眼鏡,戴上,笑著道:“我準備把這幾年攢的假給休了,”
“你幫我傳個消息回去,就說讓他算算,我有多久沒休過長假了,前兩年過年他回家團圓,可都是我幫他值的班,”
通訊兵沒做聲,他當然知道隊長基本上過年過節都沒休過假,一直守在隊里。
沈行舟和氣的道:“就說我負了傷,他要是還有點良心,就給我把假批了。”
通訊兵無奈的問:“那你準備休到什么時候?”
“嗯....”沈行舟沉吟一下,道:“應該要過了年吧,我感覺我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,有些超負荷了,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的,”
通訊兵愣了一下,低下頭,開始想自己應該怎么匯報才能免于挨罵。
按理說這次任務完成的漂亮,請一段時間的假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。
沈行舟看向他,好心的說道:“你就這么說,就說我在這邊也沒閑著,回去后,會給他個驚喜,”
通訊兵笑著問:“跟剛才那人去盯的人有關?”
他不緊不慢的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,遮住了復雜的雙眸,淡淡道:“對,”
“隊長,你多少透漏點,要不然你也知道老大那人,”
沈行舟想了想,“就說不比一級任務的功勞小。”
“我明白了,”通訊兵點頭,“我回去就傳消息回去。”
“那我們?”
“看老大的意思,你們這兩天多出去逛逛,若讓你們回去,也給家里人多帶點東西,但要記好,違規的東西不能帶,要不然到時候查出來,老大可不會撈你們,”
通訊兵笑了笑,“我們都知道,”
沈行舟輕笑一聲:“我怕是沒機會送你們了,一路小心,”
以他對司宸的了解,肯定會讓剩余的人都回去的。
通訊兵臨走時看了一眼沈行舟的背影。
他們這個隊長,謀略、心智都是上乘。
在完成任務的同時還能做這么多事,且在港城這邊也能很快擁有自己的人脈,沒有讓他們這些人幫著做自己謀劃的事。
并不是不信任他們,更像是在保護他們。
畢竟吃公家飯,做外事,說起來,總是違規的。
可沈行舟不怕,他雖然不守規矩,可任務總是完成的很漂亮。
就連老大對他的行為都視而不見。
來到港城,換上衣服,端的是一副貴公子形象。
出入各種地方,沒有絲毫不適應,不像他們幾個,就是穿上好看的衣服,也是穿上龍袍不像太子。
可就是這樣智計無雙的一個人,卻又是十分孤單的。
每次過年,或者過節,他總是一個人。
就像現在,周身自帶冷寂感。
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通訊兵自嘲的笑了笑,這樣的人肯定有自己想要的,才會這么努力,他一個普通人有什么好替人家擔憂的。
無聲的嘆了口氣,轉身離開。
就在這時,身后的人發出一聲輕笑,道:“提前說一聲,新年快樂....”
通訊兵回頭,笑著揮了揮手,回應:“你也是,今年,別一個人了,”
沈行舟淡淡一笑,“當然,”
他看著人下了樓,收回視線,又抽出一根煙點燃,動作極其從容,慢條斯理,優雅自若。
唇邊叼著一根煙,眸色冷清,金絲眼鏡在頭頂的白光燈下泛著褐色,看不出任何情緒,卻在偏頭看向傅曉的剎那染了些笑意。
看到一旁的侍者,招了招手。
十分鐘后,侍者來到傅曉這邊,端來一杯鮮榨果汁。
她聞了聞,是干凈的,抿唇喝了一口。
“連弈?你怎么來這了,不過你來了正好,來,給我好好說說,那個陳九是個什么玩意兒,”
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傅曉偏頭看去,是一個穿著很....
呃...貴氣的一個人。
可不貴氣嗎,那大金鏈子戴在脖子上,還一戴兩條,也不怕把脖子給壓彎了。
手指上夾著雪茄,一臉急躁的走了過來。
直接坐在兩人對面,翹起二郎腿,身后的保鏢站在身后,架勢十足。
眼神不善的看向連弈,問:“你之前帶著出來的那個陳九,到底是什么人?”
連弈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人,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。
“你問他做什么?”連弈皺眉問道:“你們可沒什么交際....”
“哈...”男人把雪茄扔到桌面上的煙灰缸上,臉色瞬間陰沉極了:“他剛才和他帶來的人,贏了我至少五十萬港幣,”
連弈一臉復雜,說不出半句話來。
關鍵是,他也不知道他這兩個兄弟有這樣的本事啊。
早知道,他就早帶他們倆來發家致富了。
一旁的傅曉也看著這個倒霉蛋。
他們倆來是打草驚蛇的,那肯定要弄出點動靜來,眼前這人肯定是工具人無疑了。
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被選中。
因為他脖子上那兩條大金鏈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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