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先去吧。”
南宮玥沖余長生微微一笑,說道。
余長生有些猶豫,
就如劍魁所言,這白衣女弟子不按江湖路數,根本就不是武者對戰的那一套,不按常理出牌,
看起來的確沒什么武學基礎,不可預測,難以對敵,十分隨性的戰斗姿勢,
武者對戰都有章可尋,而這修仙者,戰斗風格卻不拘一格,直接以勢壓人,
在沒找到她的破綻和路數前,先上場的,幾乎是必然會落敗。
“坦白來講,我并未打算入仙門,參加此次測試,也只是想讓爺爺知道,我找到了仙。”
似是察覺到余長生的猶豫,南宮玥微微一笑說道。
“余長生,你要仔細看清她的劍招。”
說完,南宮玥便神情凝重,邁步上前。
南宮玥和白景兩人持劍而立,
兩人都是女郎,一人碧藍裙紗,一人白衣道袍,盡皆長發飄飄,風采過人。
忽然,一陣風卷起一片樹葉飄過,
二人神情一凝,幾乎同一時間動了。
刷——
兩人化作一道青光,一道白光,宛如兩條筆直的線般,轉眼間就要在空中交匯,
瞬間,三道幻影,成包圍之勢,同時向白景襲擊而去。
白景嘴角揚起一抹譏笑,熟悉的金光再次綻放,身化殘虹,速度再次拔高,又是毫無花哨的一劍。
那劍光大開大合,竟然同時覆蓋著三道幻影,連帶著南宮玥本人。
嘭——
劍光頃刻間將幻影擊潰,隨即直擊南宮玥的本體,
南宮玥匆忙揮劍抵擋,龐大的力道襲來,南宮玥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,
她剛落地,還未調整好姿勢,
一道白影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后,劍架在她的脖頸,平靜的道:
“你輸了。”
南宮玥劍撐在地上,勉強站起:“嗯。”
她輕嗯了一聲,隨即便不言不語,退至一旁。
而在路過余長生身旁的時候:“余長生,看清了嗎?”
南宮玥不禁問道。
“嗯,交給我吧。”
余長生咧嘴一笑,道。
說完,便和南宮玥交錯而過,來到白景的對面。
“準備好了嗎?”
白景抱劍,歪了歪頭,上下打量著余長生,美眸里有著幾分饒有興趣。
長的確實有幾分姿色,難怪會讓圣女殿下另眼相看。
不過,她可不會留手。
“來吧。”
余長生深吸一口氣,持劍立于前,擺好戰斗姿勢,平靜的說道。
嗖——
下一刻,風聲雀起,熟悉的殘影飛快掠過,
余長生立于前,并沒有急著動作,而是做出了讓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舉動,
只見他……閉上了雙眼。
“這個時候閉上雙眼……這位蘇兄……究竟想干嘛?”
遠處,姜黎見此,皺了皺眉,有些不解道,
“呵,這是在找死嗎?”
躺在遠處的劍魁也已經蘇醒了過來,見到余長生的舉動,不屑的冷笑。
他可是領教過白景突然爆發的速度,雙眼都捕捉不到,更別說閉上雙眼了。
連他都做不到的事,這武癡還敢輕敵,如此托大?
“余長生……”
而站在一旁的南宮玥亦是輕聲道,雖然也不懂余長生的舉動,不過此時卻只能為余長生默默加油了。
天外,守在鳳驕邊,第一關的靈根測試人白萱,見此場景,似乎想到了什么,嘴角浮現一抹笑意:“有點意思。”
就連她身后的鳳驕內,那道絕世仙影,都將眸光投向了這里,一直平靜的美眸泛起絲絲漣漪,里面有著沉思。
“自尋死路。”
白景冷笑,
見余長生閉上雙腿,似乎全然忘記抵擋的樣子,
白景手中的劍,卻是毫不客氣的襲來。
呼——
只見,隨著余長生雙眼閉合,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,他在瞬間進入了類似于入定的狀態,心眼開到極致。
用心神去感應白景的動作,
因為白景雖然是使用凡間武學,但是她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,
顯然,她沒有使用靈力,但是以她的修為境界,靈力對她身體的強化,也不是一眾江湖武者能夠比擬的。
哪怕是余長生,他的動態視覺,也跟不上白景的速度,所以索性閉上雙眼,去感應白景的動作,用戰斗本能去應對。
呼——
耳邊的風呼嘯而過,那感覺正中眉心,
不用看也知道,余長生想也不想,在那劍還沒襲來的時候,身體本能般的雙腿彎曲,自然后仰,躲過了這一劍,
“竟然躲過了?”
而白景看余長生躲過了這一劍,一抹意外之色一閃而過。
這種速度,竟然也能躲過?
“是巧合吧?”
白景嘀咕,隨即又是數劍揮出。
卻見余長生接下來,仿佛是先知先覺般,對于白景的每一個動作,都仿佛提前預知到,
哪怕閉上了雙眼,但白景的一切動作,卻像都逃不過他的感知。
一劍,兩劍,數劍……
余長生的面前,讓人頭皮發麻的密集劍影不斷閃過,如果張開雙眼,一定會給人一種無可躲避,情不自禁慌亂的感覺,似乎只有揮劍抵擋硬抗一條路可走。
但余長生或挪或俯身或側身或后腿……
每一個簡單的動作,卻把那劍光悉數躲過。
這種感覺,就像白景的每一劍,故意落在余長生身旁的空氣,
遠遠看去,就像是在打假賽。
但是白景有苦難言,擊不中,她是真的擊不中……
“這怎么可能……”
白景不禁些懷疑人生了。
接連數招落空,哪怕她修為高深,
但此時,她飽滿的胸脯也難免上下起伏,呼吸不禁有些凌亂。
顯然,她自身的節奏已經完全亂了。
但接下來,等待她的則是余長生的反擊,
只見趁著白景換氣,后續不足的空檔,
余長生抓住這轉瞬即逝的破綻,
下一瞬,余長生手中的劍,開始動了,
劍光落在空中,白景連忙揮劍去擋,卻見這劍只是一晃間又并沒有真正的落下,
顯然只是個虛招。
“什么?”
白景大驚,
然而更震驚的還在后頭,這劍在空中飄忽不定,似狂風暴雨,似烈日蒸騰,似冰天雪地,又似大氣磅礴,
這劍招變幻莫側,似乎根本無法抵擋,
這是余長生自創劍法的雛形,集數百位江湖高手的劍招為一體,融會貫通,
“噼里啪啦~”的聲響不斷傳來,二人不斷交匯,火花四射。
這劍招鋪天蓋地的向白景籠罩而來,白景已是完全落入進余長生的戰斗節奏和劍招里,被打的節節敗退。
余長生此時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,就仿佛提前演練好般,
每一處躲閃,每一劍的揮出,仿佛不需要他去思索該怎么做,他的身體就已經給出了答案,提前做出了反應,
他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寧靜,進入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態,
仿佛手中的劍,已經成為了他衍生出去的雙手,余長生已經能和手中之劍,心意想通,真正的如臂驅使。
同時,他的劍招隨心所欲,無拘無束,有著所有江湖路數的影子,卻又不盡相同,儼然已經是無招勝有招。
此時的余長生,仿佛亦化作了一把劍,和手中的劍融為一體。
這一幕,讓場中所有人都晃不過神,
誰都沒想到,局勢竟然一邊倒。
“這小子……竟然領悟了劍心……”
遠處,劍魁心神劇顫的看著這一幕,
他想起了他師父臨終前曾給他說過的一個劍道境界,
心懷劍心之人,飛花沾葉皆可為劍,面對任何劍招,都能從容應對,以不變應萬變,
此時的余長生,可不正是這個境界?
“余長生……領悟了劍心……”
南宮玥也呢喃,不禁輕揚起嘴角,明媚的一笑,
仿佛再次從余長生的身上,看到了南宮問天的影子,
凝聚了劍心之人,先天之境界,再無瓶頸,頃刻可破。
“該說不說,不愧是蘇兄啊,我是看不透啊看不透。”
姜黎搖著頭,不斷苦笑。
“凡人,竟然也有這么讓人驚艷的人。這似乎進入了‘空無’的狀態?”
白萱也忍不住道,她并非江湖中人,對劍心一知半解,
但余長生此時的狀態,卻和道家中的‘空無’之境,極其相似。
天空中鳳驕內,那道絕世仙影默然,看著底下這一幕,白色的眼眸一片幽深,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。
所有人都在驚嘆,只有白景很不好,心情也是沉在了谷底。
如果真的在與凡人的對敵中輸了,那傳出去,當真是丟死人了。
念及于此,白景緊咬牙關,再也顧不上什么只使用凡間武學的規定了,
磅礴的靈氣開始她的身上爆發,她將靈氣集聚在手中之劍上,面對這劍招不退反進,
裹挾著耀眼的金光一劍便向余長生攻去,
白景的想法很簡單,管這劍招多么變幻莫測,她自一劍破萬法,以力壓之!
嗖——
但下一瞬,白景這氣沉丹田傾力一劍卻落了個空,
那密集的劍影最終竟只是劍影,白景的面前已是空無一物,
與此同時,一把劍,悄然架在她的脖頸,一道聲音從她的身后幽幽的響起:
“你輸了。”
白景身子一顫,雙眸有些恍惚和失神,她握劍的手緊了緊,但最終還是放松了下來。
苦澀的一笑:“我輸了。”
“恭喜你通過測試,可以加入我……嗯?”
白景剛要宣布道,
但下一刻,她身體愣在原地,一道聲音似乎傳到了她的耳邊。
她隨即恭敬的朝天空中的鳳驕鞠了一躬,
然后一臉古怪之色的看著余長生:“圣女殿下有請……說要見你……”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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