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秋糧在那里,自己去拿吧。”
余長生深吸一口氣,淡淡道。
他最終沒有選擇動手,非是不能,而是就算將這些人全殺了,也解決不了問題,
官職人員死亡,這里肯定會被查的,即使洗脫了嫌疑,晝時也會有新的衙役下來,該收的稅一樣也少不了。
“算你識相。”
一個大耳朵的衙役一聲冷哼,眼里閃過淡淡的不屑,
他為自己剛剛的警惕而感到惱火,不過是一個鄉野村夫而已,自己如此小心干嘛?
還以為這次能遇到一個狠角色呢。
那衙役又輕啐了一口,拿著秋糧后,復又離去。
“你……”
其余一眾學子敢怒不敢言,沒有余長生的命令,他們只能強壓下心里的怒火。
余長生全程不發一言,只是喝著茶,不過杯子里的水,卻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。
將一些獵物,充當糧稅交給了大農司,將衙役們打發走后。
余長生便把自家還多余的獵物拿了出來,讓余子悅他們,給鄉親們分了去,安撫他們的情緒。
余長生自己則偷偷一個人,來到了龍虎山脈,
不過今天來龍虎山脈,并非為了廝殺,而是找這些老朋友幫個忙。
龍虎山脈熱鬧至極,余長生在樹林枝頭間跳躍騰挪,身體極快,都化作一道殘影。
如今,他早已經對龍虎山脈輕車熟路,
一路上,他不時招惹一些猛獸,踹了這只老虎的屁股,摸了摸那只狼王的頭,
而待身后有不少獸群跟隨,同時看著天空有一道熟悉的青光一閃而過,發送著信號時,
余長生便知道時間差不多了,
他很快,將獸群往一處地方引去,那正是青牛村通往青陽鎮的必經之路。
而在涌出樹林的剎那,余長生一個閃爍,不見蹤影。
至于那幾個人身上,早就有在余長生家時,沾染上的特殊氣味。
……
余長生站在山頭,小青站在他的肩膀,
一人一獸,看著青陽路道上,已經被獸群沖亂了的幾人,靜靜的欣賞這難得的風景。
這獸群規模不大,剛好夠幾人逃離,不過前提是,要丟下手中的稅物。
余長生看了一會兒,便打了個哈欠,百無聊賴的轉過身去,
不過在轉身前,卻隨手丟下了一塊石頭,那石頭化作一道流星,向下方混亂的戰場激射而去,
沒有砸到人,卻剛好落到了那大耳朵的衙役腳下。
那衙役瞬間摔倒,發出驚恐的慘叫,下一刻,就被獸群埋沒。
“快撤!”
其余幾個衙役對視一眼,看著已經被獸群撕裂的同伴,
也顧上救,只能匆匆逃離,而這期間,大農司也因為年老體衰,而沒有練過武,被獸群淹沒,
一下子賬本被毀,整個青牛村的稅務賬目都被清空。
獸群們瓜分著這兩人的尸體,另外幾個衙役趁機而逃。
余長生伸了個懶腰,見時間差不多了。
才慢慢下山,再要來的遲了,谷物說不定就被這獸群糟蹋了。
“你們能聽懂我說話,對吧?”
余長生身上若有若無的散發出肅殺之氣,獸群們馬上瑟瑟發抖。
那狼王狀著膽子跑了過來,向余長生吐了吐舌頭,
“乖。”
余長生笑著摸了摸它的頭,隨即吩咐道:“去把那些谷物背回村里去吧,記住了,不要弄撒了。”
“汪~”
狼王不倫不類的叫了一聲,雙眸中帶著討好之意。
余長生將這些貨物放到狼背上綁好,又看了看地上那被撕咬的面目全非的尸體,輕聲道:
“我曾告誡過我的學生,讀書人不可打打殺殺,可惜我是一個打獵的。”
“而且,村長再怎么說也是看著我長大的。”
他搖了搖頭,將那頭骨一腳踩碎,和小青鳥一起回到村子里。
余長生帶回了谷物,重又分給了村里的相親們,
而自己則來到村長的埋骨處,敬了一杯酒:“也沒能給你老人家送行……”
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,分外苦澀。
……
死了個大農司一個衙役,對青陽鎮來說掀不起什么漣漪,
青牛村這點稅收的丟失,也對一個鎮子來說構不成影響,
不過有時候對民情毫不考察,慵政懶政只是按照以往慣例行事,而不根據民情斟酌變通,
就會無意中殺死一大批人。
當然,對那些大人物來說,人命,或許本就賤如草芥,隨腳踩了便是。
災荒還在繼續,指望官府救濟,不餓死上千號人造成大規模荒民時,是不用想的了。
余長生搶回來的糧食,也撐不了太多的時間。
余長生有時候很想一走了之,不管這爛攤子,
但他爸媽生在這里,葬在這里,他也在這里長大,這里有著太多并不算太美好卻難以忘記的回憶,
鄉里之情,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。
于是,余長生沒有辦法了,開始帶著村民們上山打獵,
余長生先是教會了自己的學生,然后再讓他們去教導村民。
至于余長生自己,則在小青的帶領下,來到了深山老林,小青曾經的住處。
星疏月朗,皎潔的月光穿過樹林的間隙微微的灑下,月華如霜。
那月光直接穿透在森林最中央的位置,形成了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。
余長生在月光下盤坐,如今,他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入定成功。
而果然,放開心神,感應四周,這里的天地靈氣,要比青牛村里多上很多,
雖然和修仙門派里的肯定沒法比,但起碼到了能修煉的地步了。
于是,余長生開始調整呼吸的節奏,運轉煉氣訣中記載的特殊呼吸法,準備吸納天地靈氣。
呼吸法至玄至妙,一共有七種玄妙變化,似象龜,似虎豹,似龍蛇……
其中之一,就是仿照象龜之法,三長一短的呼吸節奏,進行吐氣納氣。
很快,隨著特殊的呼吸節奏,那天地靈氣開始緩緩涌入進了余長生體內,
卻不稍一會兒又隨之消散……
哪怕將靈氣吸入體內……但余長生還缺乏至關重要的靈根。
余長生不信邪了,他身為一個長生者,總不可能沒有靈根吧?
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。
于是余長生就開始在這深山老林里深居淺出,和小青虎豹為伍,困了就隨意的在樹枝上睡著。
像個野人一般,開始了日以繼夜的修煉。
……
另一邊,一座長也不知幾萬里的巨大山脈坐落在無盡云海之巔,其霞光萬里,孤峰聳立,常年被云海纏繞,宛如一把挺拔的劍峰般聳入云霄!
其勢之高,卻是連大雁都觸之不到。
而在山峰之前更是有一座輝煌無比的山門屹立云海,上書四個滾金燙的大字:
御劍仙宗!
這四字一出,極致的劍意縱橫四海八荒,劃破云霄,讓人不可直視。
此時,御劍仙宗,神劍山脈,天劍山,卻是十余年來,第一次光芒大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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