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了一晚上,第二日,洛染精神好了許多,起床后還問某人:“昨晚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?”
傅今安正喂青寧姐弟倆用早膳。
因為起得早,小丫頭有起床氣,別人誰喂也不行,必須要爹爹,似乎在為昨晚被爹爹兇報仇。
傅今安拿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頓,神色如常道:“太醫說你這些日子太累了,今日過后要好好休息一陣,不可太過忙碌。”
洛染點點頭,也跟著道:“確實有點累,每天總感覺睡不醒似的。”
又打了個秀氣的哈欠。
今日是老夫人出殯,一家四口早早來到冠軍侯府,一天折騰下來,整個人都散架了。幸好一切都很順利。
接下來,便是選個好日子,洛德運扶靈回汝南。
洛德文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了,洛德成因為也要丁憂,索性決定與洛德運一起回去,京城的侯府暫時交給管事,有什么事讓曹氏幫忙照看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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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子墨聽到門口的動靜,頭也沒抬,問道:“洛家那邊的事完了?”
阿成道:“是,大人。洛老夫人已經出殯,就等著冠軍侯扶靈柩回祖籍了。”
柳子墨點點頭,將一本折子寫好,吹干上面的墨跡,又問:“昨晚的事可查清楚了?”
阿成回道:“查清楚了。那個叫春雨的丫鬟不知從哪弄來一些藥,去詢問大夫這些藥的功效。”
聞言,柳子墨一頓。
阿成繼續道:“大夫說那些都是稀有藥材,補氣養血最好。春雨又問可對孕婦有不妥。大夫說并無。但是要注意搭配,搭配不當容易出事。”
柳子墨拿著折子的手微微用力,語氣尋常:“宣王妃有孕了?”
阿成搖搖頭:“并不清楚,可屬下有一事不明。既然宣王妃有孕,為何她身邊的小丫鬟會深夜去外面的藥鋪?而且屬下打聽過,昨晚宣王夫婦一回王府,就宣了張太醫入府。”
柳子墨起身。
阿成繼續道:“大人,您說宣王府是不是……”
柳子墨眼中漆黑一片,卻什么也沒說。
日子總算平靜下來,眼看著沈夕晴也要生了,從冠軍侯府回去,洛染又叫人送了許多補品去岳家,東宮那邊也沒落下,讓人也送去一份。
這日,廚房熬好了燕窩送過來,春雨恰好不在。
洛染接過燕窩,剛吃了一口,春雨就回來了,見洛染手上的燕窩,嚇得臉色都變了。
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搶過燕窩,用湯匙又是攪動又是放在鼻尖聞的,氣得又青上去打她一把:“你這樣王妃還怎么吃?”
春雨理直氣壯道:“我不是告訴你要看著王妃的飲食嗎?我問你,這燕窩是小廚房熬的嗎?”
又青語塞,遲疑了一下道:“是王爺特意命人熬的。”
一聽說王爺讓的,春雨臉色更加不好了。
洛染看看春雨,對又青道:“又青,你去看看寧兒他倆醒沒醒呢。醒了帶他們過來。”
這些日子兩個小家伙也折騰夠嗆,總算完事了,兩人睡到這時候還沒起床。
又青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春雨,轉身出去。
洛染便靜靜地看著春雨,沒著急說話。
春雨實在頂不住王妃的眼神,撲通一聲跪下,哽咽道:“王妃,請您相信奴婢,奴婢……”
洛染輕輕嘆了口氣,上前扶起她,拿出帕子擦掉她眼角的淚水,道:“你看看你,我這還什么也沒說呢,你哭什么。”
春雨抬起袖子狠狠擦了一下眼睛,鄭重道:“王妃,您放心,無論是誰,休想害您!奴婢就算拼了命,也會保護您的!”
洛染眼睛有些熱,上輩子,春雨和又青也是這樣,拼了命地護著自己。
強忍著笑了笑,點著她的額頭道:“你這個傻丫頭,腦袋一根筋!跟王爺對著干,不要命了?”
春雨愣住,半天沒緩過神。
“王妃,您,您……”
春雨盯著洛染的肚子,有些語無倫次。
這時,正好又青牽著青寧和景行進來,接著她的話道:“你以為就你聰明?再說了,你看看你那樣子,恨不得一雙眼睛時時刻刻長在王妃身上。若不是王妃替你遮掩,王爺早處置你了。”
最后一句話,春雨倒沒害怕,而是還在為前面的話震驚:“這么說,王妃您知道您有了身孕?”
又青帶著青寧和景行去西稍間用飯。
隔著門簾,洛染含笑地看著姐弟倆,手輕輕放在小腹上,道:“我哪有那么糊涂,自己有沒有孕還不清楚。”
其實,從她這個月月事沒來,她就隱隱有些感覺了。
或許身邊的人會認為她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才影響了月事。
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,老夫人的離開,對她沒有絲毫影響。說句不孝的話,她甚至感到有些輕松。
終于能趁這個機會徹底甩掉二房了。
春雨還是有些懵。
洛染始終淡淡地笑,最后道:“我知道你的擔心,只是這些事以后不要做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春雨一急,差點將自己聽到的話說出來。
洛染卻垂眸低聲道:“放心吧,王爺就算不要這個孩子,他也不會擅自做主的。”
只是她現在還是沒弄清楚,他到底在擔心什么,或者說,他在怕什么。
“王妃,青川求見。”
紫竹忽然進來道。
平時沒事的時候,青川一般都是在外院,很少來內院。
今日見他過來,想必是有事情。洛染便暫時將身孕一事放在腦后,叫青川進來。
青川進來先行禮問安,然后才道:“王妃,屬下聽說,今日早朝上,有幾個御史聯合起來彈劾侯爺!”
“什么?”
洛染激動站起身。
春雨忙上前扶著她道:“王妃!您小心!”
洛染擺擺手,心里有些著急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青川道:“具體屬下也不知,只知道那御史好像掌握了什么證據,說侯爺在江南時私自創建軍隊,并擁兵自重。”
“怎么會這樣……”
洛染喃喃自語。
她之所以有些感謝老夫人這時候離開,就是擔心父親。
父親此時丁憂并不見得是壞事。
因為上一世的原因,洛染總感覺懸在父親頭上的那把刀還在,所以她想盡辦法都不知道該怎么跟父親說。
正好這時候祖母去世,父親丁憂,她原本以為父親會躲過這一次。
卻沒想到,皇上那邊剛準許父親丁憂,這邊就有人安奈不住了。
“可知背后是否有人指使?”
洛染一下子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。
青川搖搖頭,道:“王妃不如問問王爺,王爺或許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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